【果珍/糖珍】远山树 11
（真）狙击手国x（真）间谍珍x（真）黄金上校其
（十一）
--十分钟前--
“别跟上来！”闵玧其大喊着。
郑号锡往前又跟了两步，被金南俊一把拉回来，后者朝他坚定地摇摇头“走吧。”
“可是，”郑号锡又看了眼闵玧其的背影“就放玧其哥去，万一有埋伏怎么办。”
“小国会看着办的。”金南俊说“玧其哥说得有道理，我们得去找爆破组。”
郑号锡站在原地与金南俊僵持几秒，还是无奈的点头同意了金南俊的说法。
“小国，听得到吗。”郑号锡按上通讯器。
“听着呢。怎么回事，你们分开走了？”田柾国活动了一下脖子，枪口跟在闵玧其身后一步的位置。
“玧其哥要自己去，我和南俊留下排查周围情况。你和泰亨盯紧点，必要的时候不用等我信号就可以开枪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田柾国和金泰亨各应了一声。
金泰亨的望远镜一直跟到郑号锡和金南俊消失在拐角才转回来，视线落在空地周围扫描一阵“玧其哥，你距离目标还有300米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还有200米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还有150米，周围没发现其他人。”
“……”
金泰亨一脸纳闷的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通讯器“我耳机坏了？”
田柾国哼了一声“玧其哥不想理你。”
金泰亨翻了个白眼“我下次再也不和你组合打团了。”
“也就智旻哥肯陪你玩。”田柾国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，准星从闵玧其身后重新落在长黑褂身上。
“你说他们在聊什么呢？我看不见玧其哥表情，你说他会不会破口大骂？”金泰亨一脸好奇的调整着焦距。
田柾国明显心不在焉，视野里只装着长黑褂的脑袋“也许吧。”
“哦哦哦！他们动了，长黑褂动了，他终于从人家身后出来了，怂不怂啊。”
田柾国清清嗓子“我看见了。”他小心移动着准星，看着长黑褂行云流水的从旁边的人手里抢下手枪，直逼闵玧其而去。
田柾国的视线在黑衣男人身上打了个转，继而再次跟上长黑褂。闵玧其把枪放下了，只是傻愣愣的站着。
“玧其哥干嘛呢，发什么愣啊。”田柾国抬起脑袋，往远处的工厂方向扫了一眼。又重新低下头，继续盯着长黑褂的手。
“喂，田柾国。你盯谁呢？”金泰亨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，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情况。
“长黑褂，怎么了。”田柾国托着枪口动了动，往黑衣男人身上转移。
“那个男的好像还有枪，在后腰。他刚刚撩开衣服的时候我看见有东西。”
田柾国顺从的换了目标，几秒间场上的人瞬间有了动作，田柾国几乎是下意识的扣下扳机，打飞了黑衣男人手里的手枪。他还是晚了几秒，他迅速调整位置查看闵玧其的情况，确认了闵玧其只是肩膀中弹才松了口气。
“卧槽？!”耳朵边响起金泰亨一声惊叹。
田柾国拉下枪栓，再次去找黑衣男人的位置“怎么了？”
“真的是他！”
田柾国不管金泰亨的大呼小叫，眼睛透过瞄准镜先是注意到黑衣男人被他贯穿的手掌，接着映入到他瞳孔之中的就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。
“是金硕珍！”
金泰亨还在喊着，但田柾国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。他呆愣愣的把枪把怼到金泰亨手里，一把抢过金泰亨手里的望远镜。确认似的把目光牢牢定在那个露出黑色头发的黑衣男人身上。
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疲惫憔悴，还有田柾国并不熟悉的狠厉色彩。他彻底傻在原地，无力的放下手里的望远镜，颓然的呢喃“我刚刚……我刚刚开枪……”
金泰亨侧着身子抓着田柾国的狙击枪觉着手腕都要断了“你干嘛呢！要么换位置要么你拿枪！”
田柾国不理他，再次抬起望远镜看向金硕珍正在流血的右手掌。
“真的是我……我伤了他……”田柾国的脸色瞬间衰败下去，嘴唇被他咬的发白“我伤了他……”
金泰亨被他颓废的神色吓了一跳，当机立断地踢了踢田柾国的小腿，翻起身把田柾国挤到了一边去。
“别捣乱田柾国！你清醒点，我们还在做任务。”金泰亨的眉毛压下，目光顿时显露凶色“拿着望远镜该干嘛干嘛。”
田柾国还是一动不动，金泰亨用了些力气又给了他一脚“田柾国！别忘了你是做什么的！”
见田柾国还是魂不守舍的，金泰亨只好空出一只手去抓田柾国已经抬起的大半个身子“我的祖宗啊，你在做什么！”
田柾国好像突然就回神了，他抓着自己领子上的通讯器大声喊着“玧其哥！玧其哥！你听得到吗？那是谁！你面前的人到底是谁？”
“玧其哥！玧其哥！你回答我，回答我啊！”田柾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去吼着，脖子上甚至暴起了青筋“那是谁…是谁……”
“金泰亨！”忙着去抓田柾国的金泰亨吓了一跳，瞬间反应过来那是郑号锡在喊他。
“喂，号锡哥，我在我在！”
“你们他妈搞什么？！”这是咬牙切齿的金南俊。
“我……不是，我，他……”金泰亨支支吾吾，不晓得该怎么去解释。
“田柾国发什么疯呢，全频道都听见了。”金南俊压低了声音，周围还有涌动的风声，似乎是在快速跑动着“周围炸点里扫出来的都是哑炮，那个空地肯定有问题！我和号锡正在过去，你们盯紧点，别他妈再胡闹了！”
金泰亨缩缩脖子“收到……”我怎么这么委屈呢。
“小国。”这是郑号锡的声音。
“玧其哥的通讯器应该被他摘下去了，他听不到你说什么。”郑号锡的声音还是柔和的“小国，你应该清楚你是一名狙击手，你得时刻保持冷静和理智。”
“小国，你听到了吗。”
“……”
金泰亨啧了一声，扯过他的通讯器，凑近喊了一声“号锡哥，他点头了。”
“我说……”金泰亨紧盯着瞄准镜“你到底——”
“田柾国开枪！”
本沉寂下去的通讯器再次炸响，金泰亨猛地提神，自然也注意到了长黑褂张牙舞爪的手心里攥着一个遥控器。
“别动！”田柾国扑过来“距离太近了，会误伤的！”
“田柾国，你他妈要干什么！”金泰亨被他撞得身子一歪，一发子弹打出就已经偏离了既定轨迹。
“开枪！田柾国，那是引爆器——”金南俊还在叫着。
来不及了。
田柾国单手抓过望远镜，瞳孔霍然放大。因炸弹而卷起的气流把周围人狠狠推了出去，田柾国没有照看到拖拽着闵玧其疯狂逃窜的两个哥哥，他的视线定格在空地正中央——引爆点中心上纠缠着两个人，一个是亲自按下生命引信的长黑褂，一个是被人揪住衣襟无处逃脱的金硕珍。浓烟炸起，纷飞的石块像场离别的烟花，掩盖了所有踪迹。
“不，不——”
望远镜脱离手掌，狠狠地坠落进草地里。
“不，不要……”
田柾国被束缚了手臂，垂着头一路被扭送进了禁闭室。跟在他身后的，还有灰头土脸怒气冲冲的金泰亨。
“我们开枪了！我们没有违背命令，开什么玩笑！”金泰亨梗着脖子怒视着所谓总队派来的指导员“你他妈在现场吗就在这里信口胡扯！田柾国开枪了，他打偏是因为我报的坐标有问题！”
总队派来的指导员一脸冷漠地看着挣扎的金泰亨，一言不发。
已经包扎好的朴智旻小步子赶上来，低声凑近金泰亨的耳朵“别说话了，现在南俊哥号锡哥玧其哥全在医院躺着呢，没人能保你们。你们先进去老实呆着，我想办法报消息给哥哥们，等他们出来没人敢随便动你们——”
朴智旻还想说什么，被李指导员抬手打断“朴上尉，你也想陪他们一起关禁闭吗。”
金泰亨愤恨的又瞪了一眼李指导员，和朴智旻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还算顺从的进了禁闭室。
“任务报告由你来写，我要尽快看到。”李指导员把朴智旻叫到自己面前“我会先去和你们上级沟通一下这件事，金南俊中校如果醒了的话请尽快安排我们见面。”
“李指导，这不合规矩。”朴智旻迎上指导员的的眼神，不卑不亢。
“事急从权。”李指导转了转身，有意无意露出自己的军衔“希望朴上尉配合。”
纵使朴智旻再不甘心也毫无办法，他告别李指导员，拔腿就往医务部跑。
闵玧其金南俊郑号锡三个都在爆炸点附近，是所有任务队员之中受伤最重的三个。不过朴智旻在回程途中听说金南俊的伤势较轻，以外伤为主，意识应该还是清醒的。朴智旻几个台阶跨着，把整个身体都拍在了金南俊的病房门上。
“出什么事了？”
朴智旻喘着粗气，接受金南俊一脸不赞同的注视。
“谢天谢地，南俊哥你醒着。”朴智旻朝被他吓到的医护人员道歉，坐到金南俊身旁“回来的时候底下有人报告说总队派来了一个检查组，领头的是个少将。招呼都不打就把小国和泰亨关到禁闭室去了。”
金南俊皱起眉“为什么？有人走露消息了？我们的人不可能嘴不严。”
“我正打算回去查一遍人员表，但是名单在领导那里，那个李指导员也在。”朴智旻叹了口气，语气担忧“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啊？”
金南俊摆摆手“之后再说这个吧，你去看看玧其哥和号锡，他们俩比我近多了。”
朴智旻点点头，离开金南俊的病房转去了郑号锡的。
当时的情况是郑号锡揪住了闵玧其的衣领，把他往后拽，金南俊一手拉郑号锡一手抓闵玧其的胳膊，按照站位来说，金南俊算是被挡在了郑号锡和闵玧其身后。闵玧其正对冲击面，郑号锡也差不多，这会还在昏迷中。
好在说是炸点很集中，扩散出来的冲击力还不算太激烈。要不然就凭闵玧其那首当其中的劲头不死也要残废。
朴智旻垂头丧气的离开医务部，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去写任务报告了。
金南俊在三天后出院——不是他主观选择，是总队的李指导员无论如何都要当面核查一些任务细节。上级也没办法，只好叫金南俊出来。
“你是行动队长。”李指导员坐在金南俊对面，年轻的面孔上已经浮现一层薄怒。
“我是。”金南俊点头。
“你必须要对这次任务负责。”李指导员把一份档案拍在金南俊面前“出于你的指挥错误，你的狙击手没有果断击毙嫌疑人而导致炸弹被引爆。造成了多名任务人员受伤，包括你在内的三名任务人员重伤，一名任务人员下落不明！”指导员的语气渐渐暴躁起来，他站起身手指已经快点上了金南俊的鼻子“金南俊中校，如果你的任务人员承受了不可逆的伤害或者——死亡，你这个中校也不必做了！”
李指导拂袖离开，留下默不作声的金南俊和领导。
“南俊啊。”领导叹了口气，走过来“这位李指导是总队特派人员，我也不能干涉他的一些做法。这两天如果觉得被冒犯……唉，就忍耐一下吧。”
金南俊似乎没有怎么被影响到，他扬起脑袋脸上更多的是疑惑“下落不明的是谁？我回程的时候清点过人员的。”
领导张张嘴，欲言又止。最后他只是走过去把李指导拍在桌子上的档案塞进了金南俊怀里“你去看看玧其吧，最好和他好好谈一谈。有些事……我也是才知情的。”
金南俊走出领导办公室，脑袋还隐隐作痛。他站在走廊里打开档案袋，取出里面放着的几张纸随手翻了翻。视线在最后一张人员档案上扫过，终于发出了一声茅塞顿开的感叹——
“卧槽。”
“我说，你好歹说句话啊。”
一片漆黑的狭小房间里，只有最上方有一扇小小的透气窗。金泰亨坐在矮凳上背靠着墙，用手指捅了捅趴在桌子上不露脸的田柾国。
“……”
“你这是怎么了，做任务的时候就不对劲。”金泰亨继续呢喃着，接着他瞪大眼睛，用力推了一把田柾国“你老实告诉我，你和金硕珍是不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关系！”
田柾国被他推离开桌面，精致的五官被压出一片红痕。他声音嘶哑，面色苍白“干什么。”
“你和金硕珍是不是……”金泰亨的眉毛纷飞，形成一个滑稽表情。手指交握在一起，两个大拇指对在一起“那个……那个关系？”
田柾国心累的蹙起眉“你到底想说什么。”
金泰亨撇撇嘴“我听智旻说金硕珍和玧其哥好像有情况，但我看你这表现也像有情况的样子啊。金硕珍到底什么人啊，你们一个两个都为了他这么魂不守舍的。”
金泰亨越说越激动，一巴掌拍在田柾国后背上“你还为了他推我！那一枪——”他声音又低下去“我都瞄准了的！”
提及任务内容，田柾国的眼睛又迷茫起来。他双手摊开捂住自己的脸，像是忏悔般声音颤抖着开口“是啊……你要是开了那一枪就好了，你要是开了那一枪就好了……”
“是我害了他。”田柾国眼睛通红地看向金泰亨“是我，都是我。是我杀了他……”
金泰亨被他吓了一跳，顿时手足无措起来“你这，这是怎么了？不是，你别啊…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。”
“你没有责怪我，但我不会放过我自己的。”田柾国木讷的起身，他几步走到禁闭室的门前，用力敲了几下“有人在吗，有没有人。”
“我要自首。是我，是我没有遵守命令，和其他人无关！”
“我会对这个任务负责的。”
“我要自首！有没有人在！”
金泰亨被他吓了一跳，一步窜过来揪住他往后拖“田柾国！你疯了吗！”
田柾国被他拽的措不及防，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。田柾国垂着头，声音哽咽。他跪倒在地，终于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悲恸的抽泣“是我啊……是我……”
金泰亨心情复杂，只能沉默地拍着他的后背以表安慰。禁闭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，金泰亨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了双眼。他蹲坐着，仰视来人。那个见面就不对付的冷面指导员逆光站着，一双凌厉的眼睛扫过来。
“把他们俩带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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